江舒涵忧心忡忡,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陈月娘以为她是担心江永再次找上门来,忙宽慰她,“夫人,您别担心,大不了,我以后不去东市买菜。我让别人帮忙捎回来。他总不可能一家家搜吧?”
江舒涵还真不担心江永,在前世他将原身的孩子卖了之后,原身把他家烧了。他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也跟人跑了。
她担心的是招娣,想了想,她最终把自己的心事与陈月娘说了。
陈月娘理所当然道,“夫人,何必花那个钱?您可以直接把招娣抱回来啊?”
江舒涵怔住了,陈月娘却觉得这主意不错,“乡下孩子哪有不干活的。你只要趁招娣去捡柴禾的时候,将她带回来。到时候咱们去京城。离这儿隔了十万八千里,周家人就是知道孩子是你抱走的,又能怎么样?”
他们没有路引,根本出不了城。
江舒涵一听,对啊,她是被前世那些法律束缚住了。
她也是招娣的娘啊,明知道招娣在周家当牛做马,过得不好,她凭什么不能抚养招娣。去他的封建社会,她才不在乎这狗屁男尊女卑的条文呢。她要真的事事遵守古代思想,她不就跟原身一个样了吗?
她有了主意后,开始琢磨怎么让招娣的户籍落到她名下。
既然她打定主意将招娣偷回来,那就不是转户籍,而是无中生有了,这可就得走关系了。
张大山得知江舒涵的打算,二话不说找东岳楼许掌柜帮忙。
许掌柜得知他们要进京,有些急了,“那黄金饼怎么办?我这生意支起来了,你们突然不干了,这好像不厚道吧。”
张大山一想也是,只说他回去问问夫人。
许掌柜也知道他做不了主,便放过了他。
张大山回了家,问起江舒涵的打算,江舒涵让张大山告诉许掌柜,自己打算卖方子。
许掌柜自是喜不自胜,很积极帮江舒涵办好了招娣的户籍。
卖完方子,江舒涵让张大山买了一辆马车。
第二日一早,张大山赶车,江舒涵坐在马车里,两人出了城一路直奔周家村。
别看招娣只有八岁,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招娣每天早上都要到河边打水洗一大家子的衣服。
虽然现在天已经暖和起来,可也才六七度。周家为了节省柴禾,让招娣在冰冷的河水里洗。小手冻得生了冻疮。
江舒涵瞧着可怜,忍不住落下泪来。
河边有好几个妇人也在洗衣服,瞅见岸上站着个有钱人家的夫人,不免多瞧了两眼。
江舒涵对其他人充耳不闻,她蹲下来,喊招娣的名字。
招娣听到声音回头,一下子就愣住了。
只见岸边蹲着一个穿着细布棉袄的妇人,她皮肤光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底含着泪,正冲她笑。
招娣瞧着对方有几分眼熟,几乎是下一秒就认出了江舒涵。她大喜过望,将手里的衣服甩到木盆里,手脚并用,爬上了岸,“娘?娘?你来看我啦?”
江舒涵一把握住招娣冰冷的手,心疼得直掉泪,一边牵着她,一边往村口走,“招娣,你的手怎么冻得这么凉啊。走,娘带你买衣服去?”
其他人瞧见都停下手头的动作,纷纷看向江舒涵。
“哎哟,是周三郎的媳妇啊?她怎么回来了?还穿得那么好。”
“该不会是嫁到好人家了吧?”
“没想到,她离了周三郎,日子倒是越过越好了。”
“咱们去告诉周家吧。看看周婆子还怎么嘚瑟。”
……
背后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多数人都不敢凑上来,但也有一小部分人脸皮厚,借机跟江舒涵套近乎,想问问她现在住哪儿?哪来的钱。
江舒涵通通无视,只说女儿冻着了,她要带闺女进城买衣服。
没有问出名堂的妇人们恨得直跺脚,骂她,“有钱人就飘,翻脸不认人。不是好人。”
但更多人摸不清状况,不敢轻易得罪人,只用羡慕得眼神看着她带着招娣上了马车,直到出了村也没人拦着。
之所以没人拦,是因为她们根本没想到江舒涵会把女儿带得一去不回。
要知道女儿是赔钱货,江舒涵现在嫁得好了,回来接济女儿,那是看女儿可怜,慈母心肠,但她再嫁那户人家指定不乐意养着赔钱货。
还别说,不仅村民们这么想,就连周家人也这么想。
当这些人告诉周家人,说招娣被她亲娘带走了。
周家人也只以为江舒涵真的是给女儿买衣服,没想过江舒涵胆子这么大,会将女儿带走,而且不打算还回来了。
直到天都黑了,江舒涵还未将孩子送回来,周三郎坐不住了,直勾勾盯着外面。
周大郎想到上回在县城遇到江舒涵,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他总觉得江舒涵好像换了个人。
他说的换个人,不是说江舒涵变年轻了,变好看了,而是她看人的眼神变了,芯子变了。
以前周在郎看不起江舒涵这个弟妹,是因为她总是缩头缩脑,看起来像包子就想欺负一下,
而现在呢,她身上没有那股低到尘埃的卑微,看人的眼神给人一种极坚定的感觉,从容大方,自信沉稳。
看着你的时候,她敢直视你的眼睛,再也没有自卑。
周大郎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话说另一边,江舒涵抱着招娣上了马车,急不可耐让张大山出发。
一开始招娣还欢喜着,为亲娘给她的礼物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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