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将军本是慎重之人,再加上有国公爷的意见佐证,这场中便也能信服了。
白苏墨转眸看向爷爷所在的那处阁间。
正好见到茂将军朝国公爷拱手,那便是敲定了。
果真,只见发令官快步上前,茂将军同他说了几句。发令官便折回,并朝场中宣布,此场比试平手,双方各得一分,只是最后一轮比赛的分数调整至获胜者得两分。
场中便“嗡”得一声炸开。
眼下是两分比一分,钱誉胜许金祥一分,原本钱誉是领先一分的,可若是这最后一轮的比分调整至两分,那便是谁得了最后这一轮的比试,谁就能赢得比赛。
场中自然有人为钱誉鸣不平。
说钱誉原本是领先,若按早前的积分规则,便是最后一轮许金祥胜了,还需加赛一轮才能分出胜负,钱誉赢的面自然更大些。而眼下,钱誉早前得的一分便显得无关紧要了,若是最后一轮输了,便被许金祥三比二反超了。
也有人觉得这样好,这样的比试没有退路,双方都破釜沉舟才更精彩,便是这最后一轮平手了,也能分出胜负来,不用再反复加赛了。
这规则看似袒护许金祥,可但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哪里是国公爷和茂将军有意袒护许金祥,分明是想让这最后一轮精彩些。
总归,此事经由国公爷和茂将军裁定,旁人也都认。
只是由得这最后一轮比试调整成了两分,场中的气氛忽得紧张并热烈了起来,早前的比试已成过去,只有赢下这最后一场的三人赛才算是胜出。
苏晋元是清楚国公爷有意为难钱誉的缘故,可旁人哪里知晓,苏晋元眼中便有不甘。
钱誉在一侧宽慰:“方才那一箭射得漂亮,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及,将将好。”
苏晋元看他:“你看见了?”
他以为当时全场的注意力都在好胜和梁彬身上。
钱誉颔首:“看见了。”
苏晋元顿时来了精神,便扬了扬嘴角:“我这怎么也不能给你拖后腿不是?”
范好胜本也想夸赞他一句的,只是他自己说了,范好胜这话便再也说不出来,只得笑笑。
“你的手如何了?”范好胜问钱誉。
钱誉捏了捏掌心:“差不多了,无需担心。”
苏晋元松了一口气:“那我便放心了。”
范好胜提醒:“许金祥是我爹爹的徒弟,他的性子我最清楚,凡事都要争一个高低,断然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下一场需得小心了。”
钱誉颔首。
言辞间,已骑马到到发令官身侧。
发令官宣布最后一轮的比赛规则:“第三轮比赛为三人赛,双方所有参赛者都需参加,中途任何原因退场都不可再补人或换人,只能以场上剩余的人继续至结束为止……”
言及此处,不说钱誉,苏晋元和范好胜三人面面相觑,便是看台上和观礼台上都是如此。
什么样的比赛会让人提前退场?照说,这样的挑战赛,应当不会有受伤之说,若无受伤之说,怎么会退场?
这规则一宣布,整个校场都窃窃私语。
白苏墨扶着梅老太太也在观礼台的凭栏处看,这规则确实听起来诡异了些,也不知茂将军在最后一轮的比试里安排了什么环节。
梅老太太也道:“也不知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白苏墨知晓梅老太太是在担心苏晋元,白苏墨便应道:“外祖母不担心,既是骑射大会,定然是安全的。”
梅老太太也是这个心思。
白苏墨却忽然,茂将军常年在西南驻守,许是,这一轮同军中实战有关?
白苏墨记得褚叔叔早前入京的时候,曾同爷爷做过沙盘推演,爷爷当时起了兴致便同褚叔叔说,想在下一次的骑射大会时多加入些战场上的因素,也省得回回骑射大会看得都是那些个小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骑马射箭……
爷爷是有这个心思的……
骑射大会的比试场上多留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供每个人展示骑术和箭术,但若真正放在战场上,哪能有如此充裕安稳的环境?
兴许爷爷和茂将军想看的,是在模拟的战场环境下的骑射能力,而非如噱头般的骑射表演?
白苏墨心底微滞。
若是如此,便真有可能有人会提前退场了。
思及此处,白苏墨不由看了看场中的钱誉,许金祥是范将军的徒弟,早前应当耳濡目染过,若真是如此,钱誉这一轮只怕要吃亏。
他的背影映入眼帘,白苏墨心底又笑笑,钱誉先前的表现已经抢眼,今日这佑山行宫的校场里,只怕都记住了钱誉这个名字,单这一轮的输赢又哪里重要?
白苏墨眸间揽了盈盈碎芒。
其实,能在他离开苍月前,这么静静看着他也好。
……
阁间内,谢老爷子目光刚好能看见白苏墨和梅老太太。
“哟,我看这回梅老太太似是也对钱誉上了心?”谢老爷子倒是意外。
国公爷瞄了一眼,恼道:“我上哪里知晓去?这老太太的心思,旁人哪儿猜得了?”
国公爷在京中是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却唯独对这亲家太太怠慢不得。
这回梅老太太在国公府小住,国公爷就盼着相安无事。
当年白苏墨才出生不几日,苍月同巴尔之间的战事便生了摩擦,朝中主和之人有,国公爷却主战。国公爷本是要亲自上战场,结果当时旧疾突犯,便是白苏墨的爹爹代为上战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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