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又多等了两年才能实现。”
“但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是必然发生的。”
“你一定会嫁给我,也只会属于我。”
往日里寡言阴沉的人突然来了一大段,杀了个荆羡措手不及。
很奇怪,这都算不上什么甜言蜜语或是惊天动地的表白,可入了耳之后,仿若化为柔软的羽毛飘絮,拂得心底毛茸茸又很暖和。
她不自觉地笑:“还有呢?”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容淮轻笑:“还有,你该睡了,我不想明天掀开盖头看到一个女鬼。”
荆羡:“……”
爱情的力量如此伟大,就这样,一通电话,神奇地纾解了她躁动不安的情绪,待她回到床上,没两分钟,就和周公去梦里下棋了。
翌日清晨,六点来钟,荆羡起床梳妆打扮。
屋里七八号人,除了身兼数职的伴娘和陪嫁丫鬟宁瑶之外,还有整个化妆团队,都是年轻的姑娘,穿着婀娜古装,有些提着香炉为她熏婚服,有些小心翼翼地捧着首饰匣子挑选琳琅之物。
荆羡仰着头,任由化妆师替她勾勒眉眼,目光扫过屋里景象,恍然有种穿越的错觉。
宁瑶坐在她边上,长叹:“你们荆家真的牛批,这布景,这道具,这演员,比我拿奖那部投资过亿的历史片还细致。”
荆羡笑嘻嘻:“那不然下回来我这儿拍,收点场地费得了。”
宁瑶:“我倒是想,就是飞十几个钟头太麻烦。”
两人随意聊着天打发时间,中式妆容工序重重,最是考验人心,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能人,把古时候那一套全用上了。
面膜安瓶现代手段暂且不提,还用细绳传统手艺开脸,将她为数不多的脸上绒毛全数绞杀。
荆羡耐着性子熬过两个半钟头,听到远处吹吹打打的唢呐声响,坐不住了,“我们这儿还有多久?”
化妆师微笑:“荆小姐别急,迎亲队伍行程才过半,再说了,姑爷还得被外边拦门的摆一道,没那么快到。”
话是这么说,宁瑶已经按捺不住,有备而来地摸出望远镜观察了。
房里很快充斥着她激情澎湃的现场直播。
“这队伍好长好长,我都看不到头,你爸不会把国家古典交响乐团全请过来了吧。”
“我看看我们新郎官在哪。”
“我的天!”
最后一句,戛然而止。宁瑶回过头,满脸不可思议的惊艳:“他真的……你不会相信的,趁着盖头没盖上,你快来瞅瞅。”
荆羡的好奇心早就被吊得死死,欲言又止地瞥了化妆师好几眼。
对方无奈地挪开眉笔,“去吧,只能瞧一会儿,咱们这儿发式都没梳呢。”
荆羡迅速站起,接过宁瑶递来的高倍望远镜。
视野很清晰,不消半刻,她便找到了人群里最耀眼也是最心心念念的那一位。
当下的第一反应便是曾几何时读过的那首《菩萨蛮》,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二十八岁的年纪,面上还有意气风发的少年气,大红喜服衬得他眉眼如画,从容地拉着缰绳,真像是话本里千里迢迢来迎亲的权贵公子哥。
荆羡看得目不转睛,脸都微微发烫。
宁瑶打趣:“你死了没?”
荆羡喃喃:“我死了,我死了,真死了。”她转了下手腕移动方向,确认有隐蔽的跟拍能记录音像之后,放下心来,一步三回头地回到梳妆台前。
又过了很久,差不多妆成,许柔进来,后边还跟着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女人,穿着挺吉利,像是喜娘。
荆羡站起来,在她面前转一圈,“妈,我怎么样?”
全天下的母亲到这一时刻总是情绪复杂,许柔红了眼眶,替女儿正了正发间云凤纹金簪的位置,哽咽:“好看,妈就是舍不得你嫁人。”
荆羡鼻头一酸,强忍住泪意。
怕哭哭啼啼不吉利,喜娘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哟,大喜的日子,太太别伤心了,上轿的吉时到了,咱们赶紧下楼。”
荆羡的世界只余下红色和盖头缝隙间的地面。
虽然是中式,但也掺了些现在的传统,她在旁人的指引下摸索着跨过门槛,趴上了兄长的背。
荆焱背着没几俩肉的孪生妹妹,看了眼不远处俊秀无双的新郎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嘱咐:“忧忧,若是以后有了烦心事,就回家住。”
荆羡很久没和哥哥这般亲近,搂住他,软软地应和:“谓谓,我知道的。”
接下来便是起轿,去往堂屋。
八人大轿,抬得四平八稳,荆羡依然很紧张,压抑着想掀开盖头偷看某人的冲动,端端正正坐在那,脑子里一遍遍过等下拜堂的流程。
落地后,喜娘拿来一根彩缎,请新人各执一头。
荆羡刚摸到绸缎,就被他微凉的手指温柔包裹住,而后轻捏了下。
“走慢点,跟着我。”
喜娘捂着嘴笑:“哎哟,姑爷,这是做什么,您拿另一端。”
容淮嗯了声,牵着他的新娘子,慢慢悠悠朝里头走。两边全是宾客,夹着毫不吝啬的尖叫和起哄,漫天的花瓣和金箔,凌乱落了一地。
司仪拉长了调,指导新人跪拜行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电视小说里看过无数遍的情节,如今降临到自个儿身上。荆羡不敢怠慢,虔诚地跪下,恭谨地弯腰,只愿今后年年岁岁,她都能同她的少年一块,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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