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受贿,从上到下,上行下效,已经过了几千年了。凡间烧个纸钱,都要给鬼吏们多烧点孝敬,更可况阎王判官这样的大官。——怎么可能让一个凡人翻了天去!如果让他闹赢了,今后还怎么统压众鬼?
解决不了问题,还解决不了提出问题的人吗?!
判官阴森的一咬牙,“给我加刑,上分尸锯!给我把他从头到脚、从上到下锯成两半!看他还告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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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方平被两个鬼卒拉去,见那里竖立着一根木头柱子,高八九尺,还有两块木板平放在它的下面,木板上下血迹模糊。
“多傻啊。”押着他的一个鬼卒不着痕迹的叹了声。
席方平被堵住嘴,头上衣服上,皆是斑驳的血迹。他刚被从密密麻麻的钉板上下来,被这两只鬼拿板子按揉了一个多时辰,满身满体都是密麻的针眼。痛的他半身血水半身汗水。但他的眼睛却仍旧明亮,里面闪着不屈的光和恨。
“绑起来了吧。”鬼卒将血迹斑斑的麻绳递给另一个。
两鬼刚要把席方平绑起来,忽听得一声大呼:"席方平!"
一个小鬼大摇大摆的飘来。正是那只在判官面前伏地颤抖的那只。如今到了鬼卒和凡人面前,倒是摆出了与那判官如出一辙的官威:“判官叫我问你,你还敢告吗?”
鬼卒将堵在他口中的粗布拽了出来,席方平咳了两声,抬头,眼中如有两团火光:“一定要告!”
“你!”小鬼气得暴跳,“知道你一个人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吗!他老爹都已经是死去的人,受点不公平怎么了?!世间哪里有公平?你还真想靠你那贱命扳倒整个阎王殿?!”
席方平不说话。看着它的眼神,如同满溢着毒。
该说的话,该申的冤,已经在阎王殿前,说尽了。
可惜,他从城隍告到地府,最终得到的结果,不过还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官官勾结。
“我还要告。只要我一天不屈,你们就别想冤枉我爹。”
小鬼一甩手,喝道:“快去锯!快去锯!”
跟个傻子说什么,不知变通!
锯到他怕就是了。
席方平被鬼卒用那两块木板将他夹住,绑在了木头柱子上。
一柄巨大的钢锯尚沾染着上一位受刑者的血迹,被两位鬼卒一鬼一头的拿好,锯齿一端紧贴在他的头顶,他都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寒意。
刚下锯时,席方平只觉得脑壳渐渐裂开,痛得忍受不了;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不哼一声。
一个鬼卒低声说了句:“这个人真是条硬汉子。”
大锯隆隆地锯到胸口,又听到另一个鬼卒说:“这是个大孝子,没犯什么罪,我们把锯子拉偏点吧,别锯坏了他的心脏。”
锯锋曲曲折折地往下锯,倍加痛苦。
“多谢。”
席方平流下眼泪来。
屈辱和重刑没能让他流泪。两个在地府再低微不过的鬼卒的善意,反倒让他这个七尺男儿心中一酸。
他父亲生性戆直,被同乡姓羊的财主买通阴间衙役害死,死后还被折磨刑虐。他父亲做了一辈子好事,结果不得好死,做了鬼,竟还要替别人顶罪!
从父亲的托梦中得知此事的席方平悲痛得茶饭不食,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父申冤去。他本来想自己死了去告冤,后没想到,没等他自杀,也不知是否是信念太深,魂魄竟飘飘然离体,来到了阴间。
在阴间鬼魂的帮助下,他见到了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父亲。这个一辈子老老实实、忠厚善良的老人,被打的连魂体都比别人淡几分。
他告别受冤的父亲,连夜赶了一百多里,到了府城,把城隍差役们受私枉法的事向郡司申诉。拖延了半个月,才开庭审理。郡司扑面就给席方平一顿毒打,又把状子批给城隍复审。席方平到县里,受尽种种酷刑,城隍怕他再次上告,派差役押送他回家归魂到身躯上。差役在他家门口离开了,席方平却不肯进家门。他不能丢下父亲再在阴间经受折磨,就又偷偷跑到阎王府,控告郡司、城隍的贪赃枉法。
开始时,阎王还有几分公正严明的意思。他下令,把郡司、城隍传来对质。吓得那俩狗官暗地里差心腹向席方平讲情求和。答应送给他一千两银子。不放他父,席方平不理睬他们。又过几天,一个穿黑衣的差役来传他去过堂。上了公堂,阎王怒容满面,不容申诉,劈面就喝令打他二十大板,后又对他动用酷刑。原是郡司、城隍,已经给阎王送过厚礼。
下了钉板后,他在被押去下个受刑架的路上,听到有人说天上来了高官,就在大殿里和判官议事。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将两个押解他的鬼卒撞开,朝大殿的方向冲过去!
但是很快,他就被拦住,堵了嘴,复又绑了回来。
“可惜了,”一边锯着他的鬼卒低声说,“如果你刚刚闯进去就好了。”
“里面的是谁?”席方平忍着痛。
咕嗤咕嗤的磨锯声通过磨碎的骨头传过来......席方平汗流浃背。两半身体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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