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了,你对我的了解仅限于传言,对吧?”
李学武继续说道:“所以你觉得传言可信吗?”
“你听到的、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嘛?”
聂小光张了张嘴,嘴里的馒头都忘了嚼,好像被点了定身穴位一般。
“所以,在不是充分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好人的,我是英雄的?”
李学武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手里的馒头问道:“就因为这个?”
问完又收回手指点了点自己脸上的疤,问道:“还是因为这个?”
见他愣在哪里,李学武坐直了身子,道:“我要跟你说,给你馒头是哄你帮我做坏事,我脸上的疤瘌是抢别人东西被打的,你信不信?”
“……”
聂小光的脑袋宕机了,如果再说的形象一点,脑袋顶上都开始冒烟了。
当然不是他脑袋里面有CPU烧了,而是出了太多的汗,车厢里又热,蒸腾了起来。
出汗,是被李学武吓的,也是被这些匪夷所思的问题为难的。
“吃饭”
聂成林怕自己儿子那核桃仁大小的脑仁再被李学武的问题给问爆炸了,用手点了点儿子的手,叫醒了他。
这算是一个教训吧,自己儿子生性纯良,性格冲动,包括对人情冷暖的认知上。
要说玩心眼子,他们这些老家伙都玩不过李学武,更何况是他的儿子了。
今天见着李学武给儿子上课,他没有出言打断,就是为了给儿子一个教训。
不要觉得什么人都是好人,可李学武今天的表现,绝对是个好人,他说的。
聂小光被父亲提醒回过了神,看了看手里的馒头,再看了看李学武的脸,道:“谢谢李处长”。
“客气什么~”
李学武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吃饭,嘴里继续说道:“给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以前跟你的性格很像”。
“吃了很多亏?”
聂小光问了一句,又看了一眼父亲,这话还是父亲经常说的呢。
李学武不置可否,端起酒杯同聂成林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
聂小光若有所思地啃着馒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道:“我见有洋鬼……”
他的话说了一半,自己都觉得不对了,又改口道:“有外国人在,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盒盒盒~”
李学武轻笑出声,喝了杯中酒,看了他道:“你还在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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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去钢城,到营城的路更远一些,火车到站时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徐斯年很客气,亲自带着人和车来接站。
跟轧钢厂和炼钢厂不同,造船厂内部虽然也铺设了铁路,可只能通货车。
这边的火车也不会为了他们这两车厢的人单独跑一趟。
所以李学武同张长明等人出来的时候,火车站门口停了好几台大卡车。
这当然不是给李学武他么乘坐的,就算是再穷,也不能用卡车接总厂领导啊。
更何况今天来的客人里不仅有大客户,还有外商。
李学武一行人是乘坐几台吉普车和轿车组成的车队提前离开的。
也许是在火车上被他消了气,长了见识,聂小光陪着他爸坐卡车也没尥蹶子。
没工作的时候,李学武可以跟年轻人扯一会儿蛋,可有工作的时候不行。
现在可不是发扬风格的时候,软卧车厢可以让,但工作不能让。
现在他是以轧钢厂对外贸易和工业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在招待客人,该有小汽车的待遇。
上车的时候,徐斯年故意拉着他上了一台车。
“电话里说不清楚,现在怎么个情况啊!”
徐斯年往后看了一眼,车都出火车站了,后面的卡车队伍还没跟上来,可李学武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什么什么情况?”
李学武故作不知地问了一句,随后也跟着往后面看了一眼。
徐斯年无语地看着李学武,心想,咱们特么是许久没见了,可也不是几十年没见!
谁还不知道谁的啊!
装什么装!
“聂……聂副厂长啊!”
徐斯年不敢跟他浪费时间,直接挑明了问道:“怎么把他安排到营城了?!”
“这你问谁呢?”
李学武反问道:“你觉得我现在到了可以插手组织业务的时候了吗?”
“唉~”
徐斯年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不是坑我嘛!”
他其实也明白,这件事李学武根本不知道的,知道了早告诉他了。
就凭两人之间的关系和交情,一个聂成林而已,不至于专门坑他。
可聂成林去哪不好,偏偏来营城,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不对!
是聂成林一定会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他该怎么跟厂里交代啊。
别说李怀德会义正严词的怪罪他,厂里职工也会觉得是他故意害了聂成林的。
他在李怀德那里是得不着好的,别人会乱猜,可他清楚自己不是李怀德的人。
这是一个大坑啊,到时候两头都得不着好,说不定还得他背这个锅。
李怀德!我艹你大爷!
“怎么办?”
徐斯年沉重的表情看着李学武,问道:“我得怎么安排他?”
“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呗”
车里虽然有些黑,可李学武依旧能感受到身边徐斯年的压力。
知道他现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也不逗他,直言道:“不是要搞基础建设和工业建设嘛,让他下基层带队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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