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感觉最骗不了自己。
冯启尧现在做的一切,都在告诉林漾一件事,别离开他,或者就回到他的身边。
那种愤怒夹杂着恨,是压在心底深处,海啸一样的爆发。
“我恨你。”
林漾推开他,再一次加重语气:“我恨你!”
冯启尧惯性后退,哄着她点头:“我知道,但一定可以挽救。”
“不可能。”
林漾眼角含泪,嘴上却很坚决:“没有那种机会,你当初会折磨我这个杀人犯的女儿,现在我也会恨着你这个刽子手。”
这次真的决然的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冯启尧狭长的眼眸狠狠眯了眯,低沉着嗓音:“孩子呢,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关于孩子,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的说起,从父亲离世到现在,林漾尽量忘记这件事,冯启尧也耐着性子一直没说。
但今天到底是忍不住了。
“没关系,可以打掉。”
林漾脸色绷得紧紧的,说完就打开门走进去,没给冯启尧留一点余地。
打掉。
打掉。
这两个字梦魇一样扣入冯启尧的脑海,他一定会很爱那个孩子,因为是林漾所生,但她不愿意留下,因为是仇人的孩子。
苦涩的牵动了下唇角,冯启尧抽出一根烟,只有烟能够让他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爱着林漾的冯启尧。
冯溪乐高烧,连夜去了医院,陆依芸特意打给冯启尧,吩咐他打掉医院的一切,毕竟是亲妹妹,冯启尧没有怠慢,很快去了医院。
妇产科的病房里,冯溪乐正虚弱的躺在床上,陆依芸则在不轻不重的训斥阮寻。
冯启尧走进来,就听她说:“阮寻,你和溪乐才是夫妻,她提起林漾有些怨气也很正常,你何必说她呢,这两天她不好好吃饭,尽情折腾自己,可算把自己折腾出病消停了,你看着不心疼么。”
难得陆依芸语气十分的柔和。
余光一扫:“启尧,你来的正好,快看看你妹妹,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折腾自己,还有阮寻,你也劝劝吧。”
陆依芸显得很疲累,揉了揉太阳穴又很无奈的说:“这个家都让林漾搅和完了。”
“二哥……”
冯溪乐在床上虚弱又委屈的叫着他,这次是阮寻欺负她,那样吓唬她,她二哥得为她做主啊。
又叫了一声。
冯启尧也没有走过去,淡淡看了一眼,开口:“阮寻,你跟我出来。”
这气势怕是要教训他了,冯溪乐心中像解了气一样痛快,又扁扁嘴:“二哥,也不怪阿寻,是我太任性了,总是拿林漾刺激他,他不开心教训我两句也很正常。”
“是吗。”
冯启尧倒是不急着出去了,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视线投向阮寻,明明是坐着,气场去高出了八米出去。
不急不缓的:“提到林漾有什么可刺激阮寻的,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么?”
陆依芸登时上前一步:“你,你说什么?”
冯启尧不急着说话,而是审视着阮寻,阮寻脸色有些白,贴在裤线的手,绷直了些。
“林漾她怀孕了?”
冯溪乐也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他们已经离婚了。
冯启尧却是点了点头,闲适,坦然,甚至带着一丝高兴:“她怀了我冯启尧的孩子,不会跟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纠缠,以后你们大可放心。”
冯启尧没给陆依芸发火的机会,他只是来陈述这个事实,之后又亲自到秦蓉的办公室,问好了冯溪乐的事情,确认没事,他就去提车。
从妇产科到外头停车场,大约三五分钟,他走的挺慢,身后那人,跟他速度差不多,但显得更加急切。
冯启尧到了车前,才终于停下脚步。
“想说什么。”
“二哥知道林漾在费城的事么。”
冯启尧瞥向阮寻,他在费城调查了很久,恨不得将林漾和阮寻在费城每天干什么都查了个通透。
“你要告诉我,你在费城的时候是多照顾林漾么,照顾的,连她母亲入狱的事情都要隐瞒。”
阮寻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嫉妒,愤怒,还是心有不甘,冯启尧绝对不知道,他要是知道那件事!
阮寻胸口在轻微起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也许林漾会告诉你,当年我们曾有过的美好回忆。”
冯启尧深深看了他一眼:“好啊。”
谭市已经进入深夜,冯启尧行驶在街道上,林漾却在失眠,她闭上眼睛就是冯启尧,冯启尧说的话也一句一句的浮现。
紧接着就会出现秦蓉告诉她,她怀孕的场面。
她的手会情不自禁的放在自己的小腹,她想感受一下,那感觉她早就已经忘记了。
或者说,她一直没什么印象。
冯启尧看来很喜欢这个孩子,可如果他知道,她还为阮寻生过一个孩子,会不会就不喜欢他了。
索性林漾从没想过要留下他。
他来的不是时候,生下来也会和他的妈妈一样受尽折磨。
叮铃,叮铃……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林漾从床上坐起来,啪将灯打开,时间指向深夜一点,谁这个时候还来找她。
她并不是个胆小的人,但这么晚了,突兀的铃声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她从柜子里找出一个棒球棍,将走廊的灯全部打开,下楼去开门,一楼窗帘拉的很厚实。
林漾将门口的小灯打开,看着猫眼外的人。
拧起眉头,自语:“他来干什么。”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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