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敖慢慢审视了她一会儿，“你还真是没心没肺。”他笑了一下，“就是你之前见过那个。”
林至恍然，“朋友圈那个女神？我就说嘛，之前还死鸭子嘴硬。”
“那你呢？最近怎么样？”
林至听到这句打从心底如蒙大赦，一路她都在思考要怎么把她和张艺兴的事说出来，笑了笑，“挺好的，终于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她顿了顿，郑重地说，“我和张艺兴在一起了，不是随便一个张艺兴，是那个当明星的张艺兴。”
听她那么直白地坦露，何之敖还是忍不住内心尖锐一刺，“明星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么稀罕！”
林至低下头来，他又毫无芥蒂地笑了笑，“不过挺好，终于有人要你了。”
林至方才抬头，眼波凌凌颤动，“之敖，我真的特别喜欢他，特别开心他可以选择我。”她慢慢地摇晃着酒杯，“可能你们无法理解，可能你们觉得和艺兴在一起太累了，但如果不圆这个梦，我永远心有不甘。”
她很认真，很认真的宣告他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但何之敖仍旧只是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要做别人的一个选项？而不是你选择别人。”你——明明有很多选择的，更好的选择。
“我没有办法。”林至当真想了下，才慢慢说，“碰到了就是碰到了。”
“碰到了就是碰到了，只能认命。”何之敖说完一笑，“我指女神姐姐。”他恢复了神色，动筷但不吃，只给她夹，“我说真的，你确定吗？”
“确定什么？”林至其实也没胃口，索性放下筷子。
“确定你真的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他真正的样子？”何之敖看着她，“人是很复杂的。”
“我知道人有很多面，很多面你根本看不到的样子，比如你，”林至瞪大眼睛，“长大后很多时候，我觉得你很深沉陌生，但那不重要，你仍旧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何之敖，我没看到其他面就留给看得到的人，只要我眼中的你是善良的正直的就行了！”
何之敖轻轻哼了一声，“不见得。”他在说他自己，不过她没听出来，“我指的是，你喜欢的若只是一种美好的自我幻觉呢？”
“假想的他？”林至摇摇头，非常笃定地说，“不会的，我了解他，也了解我的感觉。”
何之敖默默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思索了一会儿，展颜，“好吧！好伤心，女大不中留了！”
吃完饭，因为网络的问题，他们只能回何之敖订的酒店下载底稿，林至在进酒店前，彷徨着要不要给艺兴发个信息报备一下，但冥冥中又觉得发信息反而显得好似不光明磊落。
何之敖放好行李箱，直接拿出笔记本把云盘里的加密文件下载下来，在一旁指导着大概要什么样的，以及他自己内容的先后阐述布局，林至来润色和逻辑结构排版。然后他在落地窗前的茶几上拿出立体建筑模型一点点的拼装偶尔回答林至提出的一些学术用语。
大概一个小时候，林至才弄完四分之一，论文不像小说，遣词造句要特别严谨，花费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八点，“要么我拿回去自己改？今晚熬一熬，明早就能给你。”
何之敖刚刚拼出巴黎圣母院的地基和一栋建筑，抬头干净拒绝，“不行，你们那地方这么乱，我这是加密的。”
林至迟疑，但也只好认命，她清楚这种研究型的论文是绝对不能出纰漏的，否则可能几年做的某一项研究成果都将付之一炬。
何之敖又专注地拼出大教堂，看了会儿却一手全部推翻，然后起身说，“你先写，能写多少写多少，太晚的话我送你回去，不行明天再找你。”他换下拖鞋，推开门，“我出去买点东西。”
何之敖来到酒店的天台，外面仍旧下着连绵不绝的小雨，他走到雨中，手插着兜看了会儿义乌的夜景，有一条河恰好经过酒店背面，夜风混着细雨从河面吹来，将他清寒的脸吹得发白。
他从兜里掏出烟点火，三番两次没有点着，不禁笑了笑，“善良正直？”她连他早已像一个痞子一样爱抽烟了还不知道，仍旧单纯地对他有求必应。
何之敖兀自笑了一会儿，把烟塞回去，到楼下买了点女性的洗漱用品和牛奶，慢悠悠再回到房间时，林至果然已经伏在桌子上睡着了，长长的偏淡的棕色头发软软地泄在背上，电脑屏幕的光照映着侧脸很柔和。
“还是不能喝啊……何况是那种红酒！”
他喃呢一声，伸出手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开，流连地看着，原本，原本他告诉自己放弃吧，那么多年都没有走近她内心，放弃吧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但当他在ins上看到她发的土耳其的照片，他仍旧崩溃了！
你的十年你心有不甘，那我的十五年呢？我要怎么放弃？！
就让你觉得我卑鄙吧！
如果能把你留下，即使是强迫的也无所谓！
即使我也觉得我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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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何之敖的时候，实际上会觉得很心疼，爱情总是单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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