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动作的言外之意就是——丢人。
季元嘉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这场内的掌声和他毫无关系，他缓缓站起身朝赵露鞠躬，示意自己表演结束。
赵露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欣赏的目光，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少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你改的很棒，超出我的预期。”
她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手中的评分表重新写写划划。
“下面我宣布一下成绩。本周声乐组的第一名是——”
“季元嘉。”
站在一旁的柯明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失态地喊“什么！他——”
“好了。”赵露打断他的话，“今天的声乐考核到此结束，大家散了吧，每个人的详细评分，大家等所有科目的成绩出来后可以看到。”
季元嘉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走之前朝赵露重新鞠了一躬，第一个走出了练习室的大门。下午还有舞蹈组的考核，负责舞蹈授课的老师点名要他参加。
柯明祎落在所有人的最后，等人群稀稀拉拉走的差不多，只有赵露还在屋内收拾散在桌上的教材。他反复握了几次拳头，终于忍不住走上前。
“老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是这次的第一名！”
“他唱的哪一点比我好！”
赵露抬头，深深地望着眼前被气到脖颈通红的人，眼睛里写满了不甘心。
“小柯。我跟你强调过的。”赵露轻叹口气，“唱歌不只是靠技巧就能赢。”
“可是——”
“你今天看了季元嘉的表演，还没有感受出来，你们两个人之间差距吗？不是嗓音和能力的差距，而是你有没有怀着一颗想打动人的心。”
赵露说罢，不可查觉地摇了摇头。
“小柯，你最好多看几遍今天季元嘉的表演视频，和自己的做对比。我的话，你认真思考一下。”
赵露希望柯明祎能够改变自己过往的态度，意识到情感对于歌手的重要性。
柯明祎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瞳孔猛地锁紧，狠狠盯着着赵露离开的背影，从牙缝中吐出三个字——
“季，元，嘉……”
和声乐课的单人评测不同，舞蹈测评一般是3个人一组站成横排，统一进行舞蹈项目的汇报。这样不仅能更快速地进行对比，也更能直观地看出每个人的短板。实力高低一目了然。
舞蹈测评是陆忻的主场。陆忻自幼练舞，拿过三次全国青少年街舞大赛的冠军。陆忻最拿手的是poping，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非常强，每一块肌肉的施力和抒发都极其精准。最难得的在于，陆忻的镜头感很强，在传统舞步的基础上时不时加一些自己特有的小动作，甚至可以跟随镜头的移动设计舞步动线，非常轻易地就能带动全场的火热气氛，为表演增添不少加分项。
陆忻在表演的时候，一向冰山脸的季元嘉也难得露出几丝赞许的目光。
不过舞蹈老师也对新来的季元嘉很感兴趣，特别安排他在所有人的表演后来一段free dance。
季元嘉打开自己的手机，现场来了一段breaking。
和poping的精准操控不同，breaking强调全身的突然爆发力。季元嘉的舞蹈水平没有陆忻那么成熟，但是个人风格非常强烈，他的舞蹈充满了高强度的视觉冲击。快速脚步移动、高强度旋转、音乐控制……季元嘉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运用了大量的battle招式，最后以一个倒立定格干净利落收尾。
要不是被方麒景和付辰奕死死拉着，陆忻估计又要第一个叫好。
虽然大家都没有把话摊到明面说，但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觉得，季元嘉是天生要吃偶像这碗饭的人。
只有柯明祎站在人群的末尾垂头，阴沉着一张脸。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季元嘉一舞完毕，趁着下一组上台的档口平复自己的呼吸。他背过身准备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感觉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他全身的肌肉还处在紧绷状态，一时间没把握住平衡，狠狠地单膝摔跪在地上，带着手边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巨大的声响把全教室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没事吧！”舞蹈老师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前去把他扶起来。
季元嘉咬咬牙，几滴冷汗顺着额头留下来。他闭目片刻，缓解掉因疼痛产生的晕眩感，半晌才扶墙捂着自己的膝盖缓缓直起身。
“不碍事。”
舞蹈老师本想掀开他的裤脚查看，但是被季元嘉委婉拒绝了。他无奈，只好让季元嘉时刻注意自己的膝盖，若有异常第一时间报告。
陆忻沉这一张脸，他方才目睹了全过程，柯明祎趁季元嘉转身的时候没注意，伸出脚勾住了他的小腿，当时全部人的目光都在下一组上台的练习生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发生的不光彩。
陆忻性子单纯，见状立刻要上前去评理。他把脚迈出去半步，胳膊便被人抓住了。
陆忻诧异地抬头，方麒景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明明看见了！是柯——”
“陆忻。”方麒景打断他。“这里是公共场合。”
“可是！”
方麒景摇摇头，眼神示意他往头顶上看，现场有负责日常记录的摄像头，练习生最忌讳出现打架斗殴的黑料，一旦被拍下后果非常严重。
陆忻气极，甩开他的手坐在一旁和自己生闷气。方麒景隔着人群，看到季元嘉一个人瑟缩在角落，整张脸埋在膝盖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注：《我怀念的》-原唱：孙燕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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