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干什么啊。就在家,家里呢……”于南支支吾吾。
曾红缨怒极反笑:“没干什么?你看看他今天的状态!我让你看好他你就这么看的?”
于南憋得脸都红了:“曾姐,季哥他——”
“不关他的事。”季元嘉冷冷打断,“这几天太累了,昨天在家多喝了点。”
说罢,他又补充了句:“没有出去乱搞。”
曾红缨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她知道季元嘉的为人,这么说多半是真的。末了也没惹出什么祸,她也不好意思当着电视台的人发火。
“下次再出现类似情况,于南你今年的奖金都别想要了。”
于南欲哭无泪。当个小助理也太难了,他哪有那个本事管得住季元嘉。
访谈节目是晚间直播,从电视台出来已是深夜,于南开车把季元嘉送回家,一路上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叨叨了两句。
“季哥,你最近,少喝点吧。”于南苦着脸,“别让我在曾姐面前太难做。”
“知道了。”
季元嘉顶着宿醉的状态跑了一天,此时脑子里嗡嗡响,头痛欲裂。
“你还不让我跟曾姐说。今早我去接你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于南委屈得不行。他一大早就跑去接人,没想到敲了半天门都没开,幸好作为生活助理有备用钥匙,没想到打开门便看到季元嘉摊在地板上,客厅宛如被人洗劫了一通,茶几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扫在地上,周围七七八八横着全是空酒瓶,连他最宝贝的那把旧吉他也随意放在一边。
于南吓得险些当场去世,慌慌张张走过去把人扶起来,差点打120。还是被醒来的季元嘉给拦住了。不顾于南的阻拦,季元嘉冲了个冷水澡才让自己勉强清醒过来,又喷了好一阵香水,压**上挥之不去的酒气。
于南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季元嘉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难道这次回归的成绩很差?他趁着红灯紧张地翻开手机,把各大音乐平台的新歌榜单挨个看了遍,第一名清一水的全是《狂》,比他玩手游发挥得还稳定。
难道是……恋爱了?于南冷不丁冒出了一个更惊悚的可能,没过三秒又把自己给否了。季元嘉的日常生活他比谁都清楚,每天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用,哪儿有那个美国时间找对象。
“季哥,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儿太累了?”于南小心翼翼地,生怕那句话没说对刺激到了自家祖宗,“累我就跟曾姐反应协调协调,你别压力太大进医院了啊……”
“没事。”
季元嘉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昨天在“无恙”和众人不欢而散,季元嘉一个人回到家,长久独居的房间连个烟火味都没有,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只有阵阵凉风透过落地窗从堂中穿过。
季元嘉蓦地想起当年挤在宿舍打地铺,付辰奕叽叽喳喳和方麒景幻想成功出道会怎么样。无非是赚到钱买大房子,无论走到哪儿都被万人追捧。
季元嘉现在已经全都做到了,却没有一丝付辰奕形容的兴奋感。
他像个闷头跑马拉松的人一样不顾一切往前走,良久后抬头才发现,身边早就谁都不剩下。
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到现在还对他冷嘲热讽,
和父亲冷战了许多年,至今没进过家门。
和某人约定好一起出道,梦想着在全国最大的体育场办自己的演唱会。可等他真正站上去了,却只觉得孤单。
是什么时候,突然就变成一个人了呢。
季元嘉心里没由来涌上几分委屈。付辰奕真是个骗子,他想,这大房子到底有什么好,他现在只觉得冷。
秦扬是不许他喝太多酒的,不管陆忻哀嚎多少遍,“无恙”也没进过一瓶酒。
季元嘉开酒的时候甚至带着几分任性,像叛逆期的小孩,忤逆了大人就很高兴。秦扬终究管不住他,就像当年管不住那个人的离开一样。
过量的酒精下肚,每一口都像是要把胃灼烧一般,季元嘉却仿佛感觉不到,脸上淡淡地没什么表情。
只是胸口没有来得有些疼。
酒精的刺激让他燥郁的心情缓解不少,脑子里全是做练习生的当年。季元嘉昏昏沉沉,不知怎的想到自己膝盖受伤那次,有个人从天而降,悄悄留了瓶云南白药给他。
那时候自己在干什么来着。季元嘉迷糊地想。
好像是坐在地上弹吉他。
季元嘉扶着茶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碰倒了东西也毫不在意。他走到墙边,取下许久没用的这把吉他。
从那人离开后,就再也没弹过。
经常有粉丝问他为什么不再弹吉他了?季元嘉总模糊用曲风不符带过去。
其实是不敢碰,碰一下,想得从胸口到指尖都疼。
季元嘉醉得坐都坐不稳,指尖却像是有了肌肉记忆,代替大脑弹出了那首《Blowin' In The Wind》。
这是他教给方麒景的第一首歌。
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砸在琴弦上。
方麒景……我好疼啊……你这次怎么,不来给我送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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