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露一进公司便怒气冲冲地直奔王成的办公室,门被用力推开后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引得不少工作人员好奇又忐忑地偷偷侧头朝里看。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质问眼前坐在老板椅上的人。
王成在原位淡然自若地喝完了手中剩下的半杯茶,还重新沏了一杯新的,放到对面人的眼前。
“怎么了露姐,大清早这么大火,来坐下喝杯茶,尝尝我新买的信阳毛尖——”
“别跟我绕圈子。”赵露拉开凳子径直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这两期节目剪辑是怎么回事。”
王成好似浑然不知的样子,见赵露把茶杯推开了也不恼,给自己续上后反而回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她猛地一拍桌子,“那天露营的全部经过我已经找人问清楚了,怎么播出来就变成季元嘉方麒景和陆忻抱团排挤,现在全网都在逼他们三个退出节目,你这个艺人总监怎么当的!”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王成满不在乎道,“不就是三个练习生吗,本来就是选五人团出道,十二减三都还剩九个,都是在悦城训练过好几年的料子,还怕选不出五个人来?”
“可是季元嘉和方麒景是稳定的名次前五,陆忻也已经上升到了第六,你们这么做,相当于直接把人气前六名砍掉了一半!”
“露姐,《answer》从第一期播出的时候就公开说过,人气只是考核的一个参照,最终出道人选的决断在公司手里。”
当初《answer》制定公司拥有决策权这项考核规则,就是为了日后给可能会发生的意外留条后路,类似于商家促销活动总会带上的那句“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简而言之,就算某个人是稳定的人气第一,但决赛到底能不能出道,都只是悦城一句话的事。
只是赵露没想到,这条规则竟然会用在她最喜欢的三个练习生身上。
“做没做错,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王成收敛了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襟危坐望着她,“观众说了才算。”
赵露听罢,简直都想冷笑了:“想让观众看到什么,还不是你们和节目组一手遮天的事。”
眼前人静默不言。
赵露直视着他:“王成,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是什么原因。季元嘉当时明明是我们集体考核通过空降进来的,这样的好苗子多少年才能遇到一个。要是因为节目组恶剪就失去出道机会,那就太不公平了。更何况……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王成没有立即回答,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一般。过了半晌,见赵露的态度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他才放弃似的站起来,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好,又把百叶窗拉严,确保不会隔墙有耳后,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向前俯**子,朝对方的耳边低声了三个字。
“柯弘康。”
赵露微微睁大了眼:“什么意思?”
“柯……他父亲,你也知道,国家级乐团的人,在圈子里有些背景,听说儿子和季元嘉在争ACE的位置,直接托人联系了公司董事。”
王成顿了顿,接着说:“你也知道,咱们公司在主流卫视平台的话语权一直比较低,他父亲牵线搭桥,直接帮公司今年主推的那部古装剧拿下了M台暑期黄金档。过亿的投资项目……这个面子,必须得给。”
赵露握在座椅扶手上的手一紧,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确实,和这么庞大的一个项目比,区区一个小小的出道位,又算得了什么呢。至于这些没有任何背景和人脉的练习生,就更无人关心了。
只是资本博弈最后落下的一地鸡毛,凭什么要最无辜的他们来承担?
“就……就没有可能他们两个同时入团吗。”
赵露不甘心。
王成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他们两个设定太重复了,音色也完全不搭,你一个声乐老师,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一个团几乎不可能。”
赵露彻底沉默了。
王成的话,打破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露姐,我也实在没办法,公司最多捞一把方麒景和陆忻。谁都知道季元嘉是个会红的料,可这次——怕是真的不行了。”
他想了想,干脆和赵露摊牌,又补充了句:“要是你手上有其他公司的人脉,把小朋友介绍过去吧。悦城两年内,不会再推新的男团了。”
可是他们谁都知道,练习生的年龄是等不起的。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王成办公室的门,完全不复半个小时前怒气冲冲的样子,整个人像被击垮了一样,连身边经过的人朝自己打招呼都没察觉。
没过多久,外套兜里的手机忽然突兀地想起来,才把赵露的心思拽回来几分。
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周灿。
“沟通的怎么样了。”
周灿和程双明一早就知道赵露今天出面去找公司交涉,他们两个都不是悦城的人,贸然参与他们的内部讨论身份不合适,所以只能在家等消息。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周灿没忍住来了个电话。
赵露心里满是酸涩,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周灿,你们公司——今年还招中国练习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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