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光吃饭总是太挑食所以身体不好,有些低血糖,周锡的口袋里一年常备着各种花里胡哨的糖果和巧克力,为此总有人拿此在暗地里取笑周锡,他们不敢当着周锡的面说,有时候就故意对着夏北光说,讲周锡这简直是把夏北光当儿子养。
结果被周锡听见的收拾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的。
大概周锡自己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对夏北光如此上心,年少时的好与不好,喜欢与不喜欢,总是没有太多原因和理由的。
周锡也是如此,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
这故事初听时好似温暖又美丽,俗套得不像现实会发生的事情,后半段却陡然直落,揭露出一片支离破碎的、沾着两位当事人血肉的荆棘。
大多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初见是幻梦,是水中捞月,不堪一击。
其后是坎坷,是没有止境的鞭挞与凌.虐,鲜血淋漓。
最后才是现实,是不得好死,明知故犯,装作若无其事,自欺欺人。
这结局实在太过凛冽残忍,以至于陈一也像是被塞住喉咙一样,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开不了口,说不出半个字。
他只是个看客,没法手眼通天,力挽狂澜,那点微末的共情也只生得出怜惜与同情,到底无法感同身受。
“谢谢。”
陈一一愣,对于周锡忽如其来,郑重其事的道谢难以理解。
周锡只是笑了笑,他肌肤苍白,抬起头来,露出的乌黑眼睫轻轻颤了颤。
“我骗了你,你在酒吧根本没有发酒疯。”
“你也不是夏北光,对吗?”
半晌,陈一点了点头,对方神情清明,谎言的存在毫无意义,自欺欺人也大可不必。
“其实那天我只是希望你能心情好一点,因为知道你没有参加高考,酒吧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本来就是我叫你去的。”周锡说得语焉不详,颠三倒四:“如今这个样子,是我咎由自取,没有谴责其他人的道理。”
“只是我觉得你是不一样的,和我们不一样,知道吗?我做的一切,那么保护你,维护你,都是希望你能跟我不一样。”
“希望能……让你像你的名字一样。”
“可是你没有,我真的很失望,我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希望好好保护你,你却连最基本的珍惜自己都做不到,甚至自甘堕落。”
陈一没有开口,他知道早从周锡识破他不是夏北光的那一刻开始,这些话就不是对着他说的了。
“我到底在讲些什么。”周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神情有点儿茫然,有点儿手足无措:“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很后悔。”
“对不起。”他轻声这样说,又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似的,强调了一遍:“真的对不起。”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只是觉得或许是哪里出了错。”
陈一默然着,并不开口。
直到有人提醒他时间已经到了,陈一才站起身来了。
周锡也站了起来,他很高,即便是消瘦了,骨架也能支棱起衣服来,只是会显得格外地瘦,格外地苍白,好像衣服底下掩着的是不是一具成年男人的躯体,而是一具雪白森冷的骷髅架子。
周锡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死了吗?”
这句话询问的对象不是夏北光。
陈一回过头去,淡淡讲:“是的,他死了。”
于是周锡眼里那点微末的,不足为道的亮光也熄灭了。
半晌,他低头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笑,也不知道对谁笑。
“谢谢。”
周锡最后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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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母亲在婚姻里是受害者,但对于夏北光而言,母亲是施暴者,加害者。正是源于童年的种种,母亲的漠视,导致了夏北光性格里隐忍自卑的一面。父亲既是施暴者,也是受害者。是他导致了母亲的扭曲,最终也葬身于母亲的扭曲。父亲没有婚后出轨。只是母亲的臆想。父亲之前不提离婚是考虑到母亲的精神状态。两个人都有错,母亲错在不应该将罪责推到夏北光身上,父亲错在根本不应该跟母亲结婚。骗婚真的非常非常过分,会轻而易举地毁掉别人的一辈子。(不说他们那个年代,就是现在,离婚这件事情对于女方的伤害也远比男方要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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