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微微一笑,轻轻地拿剑鞘顶端敲了敲他的脑袋,带着些许的温柔:“蠢徒弟。太蠢。”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长剑便带着狠戾的剑光掀起翻落,梁慕耳中只听见马总管一声压抑的惨叫,眼前便飞快地掠过一抹鲜红。
鲜血溅到地面上,不过是几道黯淡的黑,月色也照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马总管毫无征兆地惨叫了一声,声音在空中猛地顿住,像是叫人掐住脖子一般发不出声来。
师父低声道:“狗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见不得光的地方,便是说话都要轻声细语。”
他衣袖翩翩,挥剑时又显露出曾经的风华盖世,依旧俊朗坚毅的脸庞,越发衬得马总管扭曲的嘴脸狼狈不堪。
梁慕看着眼前的男人捂着断臂激烈地喘气,额头绷着的青筋一跳,却既不觉得怜悯,也不觉得痛快。只有更深的无力感将他包围,他也如同被谁掐住了脖子一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马总管厉声喊了句:“韩志!你敢。。。。。”
他刚开口,师父便出手点了他的哑穴,面容已无方才的冷静,阴狠骂道:“ 一条野狗也敢乱吠。再不滚,连你的狗腿一起打断。你倒是可以看看,姓楚的会不会替你讨公道。”
院门口遂走出两个暗卫,皆是殿内的人,平时在马总管跟前听候差遣,因这小院不能轻易进来,所以便在门口候着。此时见马总管倒地不起,二人却也无动于衷,一人将那断臂捡起,另一人将马总管扛到肩上,如同扛着一袋货物一般,面无表情地冲师父抱拳道:
“我等回去问过大人再来处置。”
师父挥挥手,转身连梁慕也懒得看一眼,径直便回了房。
他在生梁慕的气,气他又招惹麻烦,气他又开始发疯,然而最气的,是气他明明躲得过却硬要接下那一掌,只不过是为了在楚封白面前有怨言可讲,有底气抗议。无论梁慕有没有意识到,他确实已经开始把楚封白对他的那份特别当成了筹码。
这样不好,师父在擦剑的时候想,这样我的傻徒儿总有一天会失望,会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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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总管在第二日便受了鞭罚,鞭罚时他连声高呼自己无错,楚封白一边喝茶一边冷眼看着,眉眼中的暴戾是底下人从未见过的。马总管明明知道该如何挽回局面,却也难得硬气了一回。过后他那两个手下把瘫在地上的他给抬着送到简陋的马车上,躺在臭烘烘的茅草堆里,马总管还没缓过劲来,他经营了那么久的事业,他为楚封白所认同的本事和忠心,竟是让这一巴掌中硬生生地打得烟消云散。楚封白将他发配到泸县的另一间客栈做活,他当然不舍得杀他,有用的东西都该继续用着,这才算不浪费。
临走前马总管有生以来第一次嘲笑了楚封白:“你太自负,总以为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控中,我会在泸县乖乖等着,等着看缰绳从你手中脱落,你以为你能控制这群野马,其实你连自控都做不到。”
楚封白听罢微微一笑,很是云淡风轻:“你们不是我,自然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总自以为窥得我的真心,其实不过是我故意纵容罢了。”
他对梁慕的情,不过是他对自己的奖赏与纵容。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夜夜算计,便是他也替自己觉得辛苦委屈,是以当发现自己有了人性的一面,他便把这当成了喘口气的机会,纵容着自己微微沉溺在这点情感中。
他想,便是失控了又如何?
梁慕这辈子都是他的刀。小心地用着,或者日日擦拭着摆在兰锜上,总归是他的。。。。
失控了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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