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韩国的时候，也是从这个机场出发，当时她和妈妈两个人，孤零零的。
“Lena呢！Lena出来了吗！”一个看上去像是粉丝的人举着应援牌张望，也不知是冲谁喊道。
“敏真！好漂亮！”
“林素啊！”
“Sana！Sana！”
出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林素被挤在人群中，她有些慌乱，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粉丝接机，四周嘈杂不堪。面对成片的的手机和单反相机镜头，林素一边维持着微笑，一边环顾四周，想找到从外国人入境通道出来的其他人。
“Suno！Suno！”有熟悉的声音喊她，林素辨认出声音的方向，这才看到Lena被挤在人群的另一头。
这么大的阵仗着实吓人，在韩国从没被如此热情迎接过。在机场保安和经纪人的保护下，她们才顺利到地下车库。等到上车，林素心有余悸，刚才她已经做好被踩死在扶梯上的准备了。
“看来后天回韩国的时候，得申请走贵宾通道了。”经纪人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
坐在来接她们的车上，敏真趴着椅背，用兴奋的颤抖声音叙述她刚才是如何差点被挤倒，如何惊魂地抓住了扶手，定延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补充，她们既后怕，却又喜闻乐见。
车辆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远处的晚霞沿着天空迷蒙地铺开。林素撑着下巴，眼神流连在窗外向后掠过的街景。汕海没怎么变，街道，建筑，树木，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惆怅，心中满是强烈的乡愁。
“我们明天上午去做准备，十一点开始彩排，下午一点联排，三点第二遍联排，正式的晚会直播在八点开始……”经纪人边说边在时间表上确认，“现在去酒店，晚饭也在那边吃。”
交代完所有事项，工作人员都聚集到大巴车的前面，把尾部空给她们，方便开Vlive直播。尽管她们都有些累，但这是例行的工作。
“好啦，我们现在呢，已经到汕海啦，给大家看一看外面，是Suno姐姐以前住的城市呢……”Sana开朗地对镜头说，把夹着手机的支架转向外面，她对这种事得心应手，知道说什么能让粉丝开心，也是一种天赋。
除了林素，其他五个人都是第一次来中国，觉得处处透着新鲜，一路对着窗外讨论个不停。林素的话不自觉变多了，感觉自己有了一种很久没有过的沉着，不再战战兢兢，兴许是因为回到了祖国，因而做什么都有底气。
晚饭是在酒店房间吃的，附近没有韩国餐馆，中国的经纪人给她们打包了披萨回来。林素有些小失落，明明她已经想了小笼包和葱油拌面好久。想到其他人可能吃不惯，便打消了念头。
她们人多，食物摆了满满一茶几。林素撕了一片披萨，小口小口咬着，一边浏览微博，“6MIX 机场”的标题已经上了热搜，视频里是下午在机场人挤人的景象。她不由感叹，真是个信息爆炸的时代。
“——6MIX来中国啦”
“——我们Suno终于回家了55555”
“——下次别这样，她们都吓坏了”
“——敏真太漂亮了”
林素选了几个评论，用韩语翻译后读给其他人听。读了没几条，就看到紧随其后的评论，她眼神一滞。
“——韩国棒子滚”
“——都好丑，整了容还这么丑”
不是第一次看到恶评，林素已经锻炼出一定的承受能力，却仍然感觉像是有什么重物堵在胸口，令人难受。她没有读出来，不动声色地跳过去。
韩团都有一样的通病，爱他们的人爱得要死，不爱的人又无理由地厌恶他们。普通大众一见韩国女团，就断定是整容脸，一见韩国男团，就说是娘炮，对此林素也毫无办法。
绝对不要从他人的言语里去认识任何人——成为艺人后，她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从前没有机会让大众了解真实的6MIX，现在有了机会，她决心要抓住。
一夜无梦，林素酣畅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知是不是错觉，国内的床好像也比韩国的松软舒适。
跨年演出的场地在一个大型场馆，林素没来过这里，从外面看似乎是一个露天体育场。车还没到后门，老远看到有保安拦着骚动的人群，近了一看发现是举着6MIX应援手幅的粉丝在这里等着。她们惊喜极了，隔着车窗打招呼。
一路驶进地下车库，她们和工作人员一起下了车，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经纪人抱怨了几声，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车库里很冷，敏真冻得直跺脚，两只小手伸进林素和定延的羽绒服口袋里，却不怎么暖和，说话时白色的呼吸飘在空气中：“中国真冷啊，比韩国还要冷呢。”
“这是南方，是湿冷，所以感觉更冷一些。”林素笑着说，在口袋里捂了捂她的手。
Lena站在边上，将背包打开，翻出一个透明的的袋子，一言不发地扔给她们。
定延眼疾手快地从空中接过，拿在手上一看：“是暖贴啊，我还以为没人记得带呢。”
“大发！不愧是我们Lena姐姐！”敏真撕开包装，语气里带着放肆的亲昵，Lena只是斜斜看了她一眼，低头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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