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之下, 铜雀台上, 红黑两道灵气碰撞不断,看得台下的低阶弟子眼花缭乱。
而台上观战的皆是高阶修士, 神识强大,能捕捉到灵光中的细枝末节。
席兰之同为三灵根修士,主修水系功法, 所用的魔液珠还是一件法宝, 能够源源不断地喷吐毒水,刚好与诗函之的阴火相克。
诗函之的灵鞭舞得水泼不进,在周身织出一张火网, 将含毒的水灵气抵挡在外, 两人算得上势均力敌。
林昆看诗函之没有破解魔液珠的办法, 不禁有些着急。
两人再这么耗下去,即便诗函之险胜, 也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下一场比试了。
“胡长老, 三少宫主演练的时候,没有研究过对敌之法吗?”他问向旁边的胡长老。
胡长老也略显紧张:“木道友有所不知, 二少宫主原本的灵器是混天绫,也不知何时换的魔液珠……故而, 三少宫主有些难以应对。”
林昆看了眼席珠蕊胸有成竹的面色,心下了然。
这位席副宫主可真是好算计。
不过,即便席兰之能赢诗函之, 她还敌得过君策之不成?
实则他是想差了。
急于筑基也好, 改用魔液珠也罢, 都是席兰之主动向姑姑所求。
她心仪君策之久矣。而诗函之身为老宫主之后,在铜雀宫里扈拥不少,自身实力也不凡,是君策之的劲敌。
为助心上人夺得宫主之位,席兰之拼命提升实力,就是希望和诗函之对上时,先行拖垮对方。
林昆心再细也是外人,不可能知道铜雀宫小辈间的龃龉,所以理所当然地想到了席副宫主身上,当下脸色有些难看。
诗函之是铜雀仙子与白骨托付的人,又是姬安的准媳妇,怎能这么被人欺负?!
觉察到身边的人心神不宁,姬安用肘碰了碰林昆。
“无须担心。”他用下巴点了点场中的两人,“那二少宫主的法宝固然厉害,但驭使不够娴熟,对她自身的灵力消耗也大,此战没有悬念。”
刚说完,就见诗函之柳眉倒竖,清喝一声,灵鞭上阴火大胜,猛然将魔液珠击退一丈,如离弦之箭袭向对手!
席兰之面色一慌,连忙御使灵珠抵挡。可她炼化此珠不过月余,哪及诗函之的鞭子灵活?
魔液珠旋转在空中,飞快地喷洒出水雾屏障,然而未等防御形成,诗函之的灵鞭已经冲到她面前,携着炽烈的煞气直指眉心。
席兰之不甘地咬了咬唇,吐出三个字:“我认输。”
胜负既分,诗函之收起攻势,召回灵鞭,躬身向裁判席上的几位长辈行礼。
她这一转身,背后便暴露给了席兰之。
看到那二少宫主目中的厉色,林昆心头一跳,来不及出声便站了起来。
他和席兰之几乎同时出手,在对方掷出魔液珠的时候打出一道气剑,将珠子打偏了三寸,险险从诗函之的脸侧飞过。
席珠蕊大惊失色,亓官天水和两位长老也震怒地站了起来。
诗函之被突如其来的偷袭吓了一跳,看向席兰之的眉目也冷下来,站在原地不置一词。
席兰之看对方躲过一劫,面色发白地倒退半步,眼中满是遗憾。
姬安惊愕地问向林昆:“木棍儿,你怎么知道二少宫主会对诗姑娘下手?”
林昆耸耸肩:“直觉。”
他被樊枫偷袭过,本身就对背后的危险感知敏锐。席兰之的打法又不太对劲,所以一开始就留意了这女孩对诗函之的敌意。
“兰之,还不跪下认错?!”席珠蕊气得美目发红,大声训斥自己的侄女儿。
诗函之若被魔液珠击伤,轻则中毒昏迷,重则毁容残废,这死丫头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席兰之噗通一声跪下,垂首道:“弟子一时大意,令魔液珠失控,险些伤了三师妹,是兰之的错,请二位尊长责罚!”
林昆冷哼道:“大意失控?这失控的方向可真够精准的。”
席兰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多谢仙友出手,否则劣徒就铸成大错了。”
她一点出林昆的仙修身份,旁人的注意力便被转移了。
亓官天水不咸不淡地道:“怪我二人眼拙,竟没看出木小友是仙修。”
身份业已暴露,林昆还能说什么?只得拱手解释:“晚辈来魔门事出有因,未向二位副宫主表明,是我的疏忽,还请前辈见谅。”
亓官天水面皮紧绷:“木小友不必如此,虽说仙魔敌对,但铜雀宫也不是善恶不分的地方,我与席副宫主不会计较。只是,此番比选之后,消息难免外泄,我等也不好再留二位了。”
“前辈放心,晚辈正有此意,绝不会拖累铜雀宫。”
对方闻言容色稍和,命席兰之向诗函之道歉,又罚其禁足三月,此事便不了了之。
“蓄意伤人,怎么罚的这样轻?”姬安小声嘟囔道。
林昆叹了口气:“席兰之是席副宫主的侄女儿,自然护短。亓官副宫主对我的身份颇有不满,又下了逐客令,你我也不好对她们门内的事务插手了。”
姬安看诗函之尚沉得住气,担忧地道:“现在已是这个情形,等咱们走了,诗姑娘岂非独木难支?”
林昆斜眼睨他:“心疼了?那你就为她留下啊,当护花使者多好……”
“一说姑娘你就没正形。”姬安负气地转过了头。
林昆嘿嘿一笑,正想接着逗傻子,忽听高长老宣布第二场比斗开始,便收起调侃的神色,将目光投向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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