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方才在书房中的那抹不安是什么,在望见夜凌风抱住女子的那一刻,她只是惊讶,却没有生气。
喜欢一个人,就算是误会,在那一瞬间也是生气的!
她却没有生气,一点都不曾。因为她不喜欢他吗?这个认知紧紧的揪住了她的心。
“夫人,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舒服了吗?”明月紧张的望着她苍白的小脸,急急的开口。她真是该死,自己的事情怎么能麻烦夫人呢!
她站起身子,想要去找夜凌风,却被菱儿拦住。
“没事,明月,真的没事!”她沉下眼帘,给自己找着理由。她失忆了,已经忘记了这份感情,所以她没有生气!等她真正爱上夜凌风的时刻,或者是等她找回失去记忆的那一刻,她也会像明月一般气的落泪吧?她真的好想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总比这样,心中空空的要好上许多倍。
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她想要自己信服这个理由。
“夫人真的没有事情吗?”明月还是不放心的望着她。
“没关系,真的!”她点头,眸光环望四周,要离开了,她的心中所希翼产生的眷恋之情却无影无踪,相反,心中的不安在逐步的扩大。
她在不安什么?她茫然,找不到答案。
只是昏睡了一个时辰,五更天的时候,蓝之寒再次醒来了,只是这次精神好了许多,他张开眼眸,将鬼阎罗叫到床边:“菱儿呢?”
他活着,菱儿更应该活着!
鬼阎罗垂眸,将文菱儿的衣衫与玉佩交呈在蓝之寒的面前。
眸光中顿时闪过一抹死灰,削瘦毫无血色的大手宛如魔爪一般,紧紧的抓住那残破的衣衫。
“什么意思?”他低声而叱,压住胸中不停翻涌而上的气血。
鬼阎罗不忍看他,缓缓的别过眼:“我寻到大王之时,只见王后一墓,这些东西是王后留下来的……”他一顿,深深的呼吸。
“遗物!”
长久的沉默之后,蓝之寒的喉头轻动,换来的是一阵低沉的讥笑之声,那声音那般的沉重,仿佛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声音,让人听了,禁不住泛起一阵阵的寒意。
鬼阎罗不敢抬眸看他,只是缓缓的闭了眼。
“鬼阎罗,你真是糊涂,只是凭这些东西就将你骗过了吗?”蓝之寒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但是胸前几根肋骨已经断了,包着厚厚的夹板,活动并不方便。
他挣扎了几下,只能认命的躺下。
瞠然张开双眸,鬼阎罗不解的看他。
“下坠之时,我用身子怀抱了菱儿,那山崖虽高,但是半路之中却有大树遮挡,菱儿的轻功不错,断然不会这样轻易的摔死!”他用力的咳了,苍白的面上微露出一抹血色。
“可是那樵夫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救了大王,没有理由撒谎!”鬼阎罗断然道。他不是一个好欺骗之人,挖墓之事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那是当朝王后的陵墓啊,他担待不起!再加上当时大王昏迷不醒危在旦夕,其余的,他顾不上!
“鬼阎罗,抬我去菱儿的墓!”他缓缓闭上眼,低声道。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本来晴朗的天气,竟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由小转大,带着初秋的冷意嗖嗖的灌进单薄的衣衫之中,带着一阵阵的冷意。
马背之上,白霜坚韧的轻咬了牙关,任凭那风雨飘摇,半点没有停下来要歇息的意思。
古子墨紧跟其后,在蒙蒙雨帘中,女子坚忍不拔的身影宛如纤尘不染的雪莲花,有着傲世的美丽。
偌大的世界,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与马蹄声,抬眸四望,高山大川淹没在秋雨中,星星点点,宛如一副泼墨的山水画。
终于近了,白霜在那矮矮的土丘前停下来,木刻上的墨迹被雨水冲的斑斑迹迹,只是那墨黑色的菱字傲然雨中,触目惊心。
白霜下马,透过雨帘眺望不远处的草屋,在风雨中飘摇着,仿佛已经无人居住。
“是这里吗?”古子墨紧跟其后下马,踏着泥泞来到坟丘前,他望见墓碑上的菱字,高大的身躯微微的有些轻晃。
“先别急着伤心,菱儿的命不会如此短暂!”白霜冷冷的别过眼,取出随身佩戴的长剑,开始挖掘泥土。
“你做什么?”古子墨看着她疯狂的举动。
白霜冷笑,雨水在她面上形成一条条的水流。“当然是看看这坟冢中躺的是不是菱儿!”
她埋下头,继续挖着,新翻出来的泥土弄脏了她白色的衣衫,脏污了她的小脸。
古子墨眸光一暗,大步进了茅屋,在角落中寻到了一把铁锹,拎着站在白霜的面前。
“闪开,我来!”他大吼一声,铁锹没入地面,远处一抹闪电响彻天际,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
男人挥动铁锹的背影逐渐在白霜的眼中模糊,她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低声道:“古子墨,如若菱儿还活着,我,再也拦你!”
风大雨大,男人没有听到。
棺木终于显露出一角,古子墨丢掉铁锹,用双手扒着泥土,雨太大,火把点不着,他只能借着仅有的一丝天光,一下一下,轻轻的拂去棺木上的泥土,直至整副棺木暴露在外。
雨,骤然之间停了,白霜一怔,小跑着回茅屋找了火把出来,点燃了,却发现古子墨在望着棺木发怔。
黑漆漆的棺木在四处无人的山坳中,更显得阴森恐怖。
“你怎么了?”她上前,火把之下映照出来的是古子墨惨白的脸。
“白霜,你真的确定菱儿还活着吗?”他转眸望着白霜,眸色幽暗。
雨虽停了,风却更大了,淋湿的衣衫罩在身上,沁出一分分的寒意,但是,真正让人颤抖的,是从心中散发出的那抹寒意。
“确定!”白霜咬紧了牙关,上前,火把交给古子墨,铁锹一挥,哐当,棺木被砸出了一个大口子,火光照射进去,映照出一个女人的脸。
本以为棺木是空的,突然其来的一张脸让两个人差点惊吓的跳起来。
白霜的面色已经与身上的衣襟混为一体了。
灯光幽暗,看不清女人的样子,但是那轮廓分明是一个女人。
她怔住了,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是那样的沉重那样的浑浊。
“古子墨……”她开口喊了男人的名字,竟然是那般的无助。
古子墨也是苍白着脸转眸,眸光停留在女子苍白的面上,心中的不安更是迅速的扩大。
他从来没有见过女子如此无助的神色,她一向是冷情的,精明的,甚至有些冷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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